王司盯着学长发来的截图，肺都快气炸了。那“逛吃” APP的界面跟“街探”几乎一模一样，连商家分类的图标都懒得改，就是把“街探”的橙色换成了绿色，看着跟山寨手机似的。

“操！这他妈也太不要脸了！”他把手机往吧台上一摔，塑料壳磕出个裂缝。赵磊叼着的烟差点掉地上：“肯定是叶琳那伙人干的！我昨儿还看见她弟在大学城转悠，跟个戴眼镜的嘀咕啥呢！”

林薇皱着眉放大截图：“他们连评分系统都抄了，就是字体丑点。咋办啊？要不我们也改改界面？”

“改个屁。”王司突然冷静下来，手指在吧台上敲得哒哒响，“他们抄得越快，死得越惨。学长，能给 APP加个新功能不？比如实时排队人数，用户能看见哪家店要等多久。”他记得上辈子海底捞就是靠这个功能圈了不少粉。

学长推了推眼镜：“能是能，但得两天时间。数据库得重新搭，还得让商户配合装定位……”

“不用装定位。”王司打断他，“让用户自己报！看见哪家店排队，拍张照上传，给五块钱优惠券。咱审核一下就行，又快又省钱。”他这辈子算是悟透了，羊毛出在羊身上，让用户帮着干活才是最高明的。

赵磊突然一拍大腿：“我知道那戴眼镜的是谁！计算机系的李胖子，上次创业大赛被咱挤下去了，指定是怀恨在心！”他掏出手机就要拨号，“我找几个兄弟去堵他……”

“堵个屁。”王司一把按住他的手，“你去堵他，他正好报警说咱敲诈，到时候阿里巴巴那边咋看？咱得用脑子办事。”他摸出烟盒抖出根烟，刚想点又放下——上辈子抽烟把肺抽得跟破烂似的，这辈子得惜命。

“那咋整？就看着他们抄？”赵磊急得直搓手，“我刚跑了趟大学城，好几家奶茶店都说要换‘逛吃’，说那边给的分成高两个点。”

“高两个点？”王司冷笑一声，“让他们去。你现在就去通知所有商户，这个月用‘街探’的，抽成降三个点，从咱利润里扣。”

林薇吓了一跳：“降三个点？那我们赚啥啊？”

“赚用户啊。”王司指着电脑上的后台数据，“现在咱有两千用户，等降到五万，有的是赚钱的法子。你以为阿里巴巴为啥要跟咱合作？他们图的就是用户量！”他上辈子听人说过，互联网公司早期都是烧钱换用户，现在正好有样学样。

正说着，手机突然震动，是阿里巴巴那眼镜男打来的。“王司，听说你们遇到模仿者了？”对方语气挺轻松，“总部说可以提前给你们批点推广费，五万块，够不够？”

王司心里咯噔一下，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。“五万不够塞牙缝的。”他故意拉长声音，“你们要是真有诚意，把支付宝的学生认证接口开了，咱搞个活动，学生注册就送十块钱红包，花完还能提现。”

眼镜男沉默了几秒：“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……行，我帮你申请试试，但你得保证，月底用户数必须破五万。”

“一言为定。”王司挂了电话，心里美得直冒泡。支付宝学生认证！这可是个大杀器，上辈子多少 APP想求都求不来。

接下来的三天，大学城彻底炸了。赵磊带着十几个兼职学生，在各个学校门口摆地摊，注册“街探”就送奶茶券，邀请三个同学再送电影票。林薇把 APP图标改得更卡通，还加了个“学霸推荐”板块，让学生会的人推荐性价比高的食堂窗口。

最狠的是支付宝红包活动，学生们跟疯了似的转发，连辅导员都在群里推荐。王司每天早上看后台数据，用户数跟坐火箭似的往上窜，三天就破了三万。

这天傍晚，他正跟团队在网吧庆功，赵磊突然举着手机冲进来：“‘逛吃’崩了！论坛上全是骂的，说评分造假，还吞了用户的优惠券！”

王司点开论坛，果然刷满了吐槽。有人说在“逛吃”上看见一家麻辣烫评分 4.9，去了才发现卫生差得要命；还有人说领了十块钱券，买单时却说用不了。底下一堆人喊着要卸载，换“街探”。

“活该。”林薇咬着吸管笑，“他们连审核都懒得做，不崩才怪。”

学长推了推眼镜：“我刚才扫了眼他们的代码，写得跟屎一样，估计是找外包做的，能撑三天就不错了。”

王司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，总觉得这事太顺利了。他摸出手机想给眼镜男报喜，突然收到条陌生短信：“李胖子被人打了，现在在医院躺着，说是欠了高利贷。”

他心里咯噔一下，这高利贷该不会跟叶琳家有关吧？上辈子叶琳她弟就靠这个逼债，难不成这辈子又故技重施？正琢磨着，赵磊突然指着窗外：“快看！叶琳在对面呢！跟个男的吵架呢！”

王司探头一看，叶琳正跟个瘦高个推搡，那男的指着她鼻子骂：“不是说能搞垮‘街探’吗？现在钱花光了，APP也崩了，你让我咋跟老板交代！”

叶琳哭着喊：“我不知道会这样……你再给我点时间……”

王司突然明白过来，这哪是叶琳搞的鬼，分明是有人想利用她坑自己。他摸出烟点上，看着叶琳被那男的推搡着塞进出租车，心里第一次有点同情她——这辈子跟错了人，照样没好下场。

“别瞅了，”赵磊拍他肩膀，“阿里巴巴那眼镜男来了，说要跟你谈谈追加投资的事。”

王司掐了烟转身，看见眼镜男站在网吧门口，手里提着个公文包，笑得跟朵花似的：“王司啊，总部看了数据，特别满意。那两百万投资，咱明天就签合同？对了，还有个好消息，马总下个月要来大学城考察，想跟你见一面……”

“马云？”王司手里的烟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他上辈子在电视上见过无数次，做梦都没想过能跟真人见面。这可是马云啊！要是能被他看中，“街探”岂不是能飞上天？

眼镜男没注意他的失态，打开公文包拿出合同：“你看看条款，没问题的话先签个字。对了，总部还有个建议，想让‘街探’接入淘宝本地生活频道，你觉得咋样？”

王司盯着合同上的“两百万”，耳朵里嗡嗡作响。接入淘宝？这意味着“街探”能直接触达几亿用户！他这辈子的创业路，难道真要一路绿灯到底？

正激动着，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，是条银行短信。他点开一看，瞳孔猛地收缩——有人往他卡里打了五十万，汇款人姓名是“叶建国”，也就是叶琳她爸。

这五十万是啥意思？封口费？还是另一个陷阱？王司捏着手机的手突然冒出冷汗，抬头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，第一次觉得这顺风顺水的日子里，好像藏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